太多事了。
得先做大事,然后才是其他的。
比起诸如收编京军、布防宫城这样的大事来,刑部大狱里的这些人都是小事了。
同时,这些人若在这混乱的时候随意地放还,也太对不起坐的这半年大狱了。
这须得信王亲自知道,亲自指示放出来才行。
人生的这半年才能变成优良的政治资产。
沈夫人甚为痛恨男人们的这些坚持和算计。
她对殷莳垂泪说:“我只想让跻云早点回家。”
殷莳道:“只怕跻云和父亲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沈夫人顿时噎住。
细想,恨恨道:“说不得,八九不离十!”
那个偏将又登了一次门,这次,带着丰厚的礼物,转达了冯翊的原话:“伯父、伯母高义,侄儿顿拜。
待事定,必登门叩谢。
且嘱二妹,勿急勿躁,亲人终有团圆之时。”
事情得一项一项地完成。
首先是给伪帝定罪。
生了小皇子的婕妤是伪帝所献,给皇帝炼丹的方士也是伪帝安排的人。
先帝遗旨是假的。
又有一说,说小皇子并非是老皇帝的种。
不过是用这种手段迷惑老皇帝,让老皇帝觉得自己“很行”
,更加宠爱婕妤,信任方士。
只是婕妤自缢于宫中,小皇子也下落不明。
此一说未能证实,后世多见于稗史。
总之,宁王狼子野心,老皇帝嗑药而亡与他脱不了干系。
京军收编,暂由信王亲领。
而后便是此次一同进京的兄弟们,自然要分一杯羹。
虽然大家都是王爷,但王爷跟王爷也不一样。
有的世袭罔替,有的代代降爵,端看皇帝怎么个封法。
大家来了京城,不能白来一趟。
信王却根本没打算让他们再走。
他的父皇们觉得把儿子们都踢到封地去才安心,信王正相反,觉得这些跟地方军队勾结过的兄弟,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心。
凡是这次来了京城,碰过了军队的,有一个算一个,全留下。
九月中旬,信王登基。
天应元年改为建正元年。
伪帝废为庶人,圈禁在西山。
诸王各有封赏,从此留在京城,不得再回转封地。
论功行赏起来,京城出现了一批以从龙之功崛起的新贵。
这其中,冯翊以生擒伪帝之功封恪靖侯,尤其耀眼。
如今他是新帝跟前的红人。
皇帝决定把京军交给他。
冯翊今年二十五岁,领京军年轻了些。
但大穆对宗室的限制导致王爷们就藩在外时,手上没什么军事人才。
皇帝需要一个人替他掌握京军。
尤其是这次见识到了京军的战斗力后,这件事就变得更重要。
比起从地方上跟来的年纪更大更有经验的将领,总督京军三大营的那个人,必得是皇帝真心信任的人才行。
思来想去,选中了冯翊。
他如今是新贵中最年轻的,炙手可热。
紧跟着是各种清算。
以谢先生为首的宁王系官员,纷纷锒铛入狱。
五军营提督和三千营提督,以谋逆大罪诛了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