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做到南蓁做不到的事,也许她就能在陈厌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假意接近宋明辉,想获得他的信任,引导他的思想,同时,她也没有放弃陈厌。
那段时间他们唯一一次通话是陈厌得知南蓁要出国后在店里喝得烂醉,付白薇心疼不已,她想过去看他,却不料撞见了在门外偷听的宋明辉。
怨毒的仇恨在那一刻燃烧至巅峰,固执认为被陈厌夺走了一切的人终于爆发。
除了血流成河,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付白薇能看穿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只是单纯没了利用价值,陈厌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
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被当枪使,她彻底心碎。
‘你简直是个魔鬼!’她眼里的深恶痛绝连旁观者都看不下去,陈厌却坦然得仿佛无所畏惧。
被所有人厌恶抛弃是他的命运。
从他一出生,就已经注定。
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南蓁是抱着对他的遗憾和歉疚走的。
想要得到,就先放手。
这是他的生存法则。
方力何当年也才不到二十岁,被他如此深重可怕的城府骇到,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离这种魔鬼远一点。
但就是他的这种眼神,漆黑的,仿佛被掠夺了所有光线,他陷在无尽的深渊里。
没有人的生活是这样黑暗的。
可是陈厌,只有黑暗。
没有无助和绝望。
他平静的脸是最深刻的无望。
抛开那些复杂的心思和算计,他有时候会觉得陈厌只是一个在等待光明重新降临的可怜小孩。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留下想要留住的人。
“你知道她为什么回来么。”
方力何正出神,被他突然的提问吓了一跳,“啊?”
半明半昧的光线里,陈厌盯着掌心里的疤痕,她不在这几年,他有时会恍惚怀疑她是否真的在他生命里出现过。
这些扭曲的伤疤就是证据。
他庆幸自己留下了证据。
方力何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嘴角逐渐勾起的弧度过于诡异,他心里发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为什么?”
陈厌精致如雕刻般的下颌微微扬起。
像一个即将站上领奖台的孩子,他为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感到兴奋和骄傲。
他发出愉悦地低笑。
“因为,她舍不得我。”
美术馆。
南蓁一周多没来上班,在家养伤期间,馆内的大小事宜都靠思卉传达,不能远程解决的,此时都堆积在她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