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词恩布断舌为得换取阮如衣顺利回京,是为了惩罚自己,他身为番邦人说出了那个随时可能毁掉整个番邦的秘密,他高词恩布背叛了高家的徽纹,背叛了整个番邦。
他随时做好了以死谢罪的事情,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每日睁眼,高词恩布都在期待,期待什么?或许是死亡,或许是那近乎不可能,渺小到高词恩布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奢望,阮如衣爱他,替他保守了这个秘密。
那是梦中高词恩布无数次的呢喃,哪怕他高词恩布没有办法解释扇家百余口人的性命,但阮如衣依旧会选择相信他。
梦醒,高词恩布面对的不过是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时光。
是老天爷又怜悯他了吗?原来他梦中祈愿从不是虚幻,更不是无疾而终……
阮如衣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赌高词恩布的真心,亦赌他的愧疚。
如大家所见,阮如衣赢了。
高词恩布白白活了十七年
,他在阮如衣浓烈的爱意里活了整整十七年。
一瞬凉意袭卷,高词恩布心乱如麻,他一时气急,晕了过去。
“我忍不了了。”晏明灿红着眼,抡起拳头,砸在晏康身上,“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哈哈儿啊,你怎么恼了,喊我这么些年的爹,我可是很舒服的……啊!”
“去你的,混蛋!”似乎是觉得打的不够解气,晏明灿从远处捡过来一块特别大的石头,“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欺辱我娘?”
“想利用高词之……剪毁他的舌头?”
十指连心,晏明灿拿石头猛地砸向他的手掌。
“啊啊啊啊!”伴着晏康的惨叫,周边人视若无睹,甚至吕名和袁骁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是你应得的!”
在晏明灿向晏康撒气的时候,高词恩布昏睡着,他做梦了。
一梦黄粱,不曾生离不曾死别。
梦中,是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他和阮如衣手牵着手,良人不负。
梦醒,高词恩布咿呀着嘴,轻笑着,“她不恨我,她……爱我……”
他明了,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阮如衣对他这般纯粹的情意,高词恩布独活了这么久,直至如今他才懂得,阮如衣待他好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善心。
屋外响彻着晏康声声惨叫,高词恩布被唤回来了理智,急忙忙推开门。
走上前,他拉住晏明灿,“住手。”
晏明灿还没太能接受身份的转换,这相处几日的古怪男人突然成了自己亲爹,脑袋多少有点转不过来,但他到底也是听话的停下了自己动作。
“高词之,”晏明灿有些不爽,“你救他干什么?不会真的对他说的那些东西心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