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灿惊叹,“嚯,原来他也不相信我们呢!”
闻言,袁骁点头表示赞同。
暗室连接的甬道,四处漆黑,如果不是他们人人手里都有一盏烛火灯,加上高词之在前面带路,光着七拐八绕的就能把他们两个人困在里面。
路程较远,闲来无事,他们停在一个转弯处休息时,袁骁百无聊赖的向高词之提问,他说,“我对你很好奇。”
“你能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吗?”在了解到高词之或许不是燕端人之后,袁骁朝他说话的语句都变得简短了一些。
“什么?”高词之回他,这就是同意了。
“你是天生这样子的吗?”袁骁张开嘴巴,伸出手指向自己的喉咙,“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你医术这么高,不至于治不好一个讲话的小毛病吧?”
他抬了抬自己受伤的那个胳膊,又指了指高词之,意思是你放着上好的医术选择救他的胳膊,为什么不花点时间治治自己身上的小毛病。
晏明灿也好奇,他打着哈欠望向高词之,期待他的回答。
不曾想到高词之听完,眉眼间多添了几分寒意,“没有关系,和你。”
说完他一个人便起身了。
袁骁和晏明灿一愣,坏,他们怕是触及人逆鳞了。
“你以后别说我嘴欠了,你看看你,更是闲的。”晏明灿皱眉,“人到底是你胳膊的救命恩人,你要心怀感激,你懂不懂。”
“人生在世,多少会有个难言之隐,你以后别再问他了。”
袁骁低头,反省道,“是我多管闲事,揭人伤疤了。”
甬道里太黑了,转过第不知道多少个拐角,先行的高词之停了下来,他转身,抬手,按紧原本遮盖脸上口鼻的黑布,示意二人照做。
他们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推开一道铁门,屋内是明亮的烛火,沁人心脾的香味席卷,原本没扣多紧的晏明灿立马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
这味道他熟啊!
不就和他曾经爱吃的包子一个味道嘛,香气刺鼻的番邦香。
幸好提前有所准备,他们二人很快跟着高词之走了进去。
屋内别有洞天,一间主屋被分割成了三份,两侧均是竖着木材的监牢,中间是一道宽阔的台阶,向上,原本空空如也的牢房中慢慢显现出百姓们的身影。
直到晏明灿和其中一个躺在草梗堆里,灰头土脸的少年对视,二人齐声声惊呼,“张去!(晏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逃出生天,如释重负趁着张去发愣……
趁着张去发愣的时间段原本躲在他身后,藏在干草堆里的一名男子猛的冲了出来,他脸上抹了层很厚的灰。
“晏二公子,救我!”他神情慌张,眼里满是恐惧,现在似乎是把晏明灿当作自己的救世主。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是?”晏明灿想破脑袋都没有将这站他面前呼唤自己名字的人认出来。
“晏二公子,是我,柳筑。”他边笑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
柳筑?柳姨娘那爱好广泛又嗜赌成性的哥哥,这成天无所事事的家伙居然到了荒凉的远疆,还被安载思抓起来了?仿佛天方夜谭。
一道女声紧跟在柳筑的发言之后,从张去身后又冒出来一道身影。
晏明灿看过去,更惊讶了,“芸豆?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陪在昭清身边吗?”
张去解释,“回少爷,我们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调查一些事情,不想暗中观察的目标忽而来了远疆,我和柳筑均是第一回来北境,事先芸豆担心我们人生地不熟将小姐交代的事情办砸,所以跟着我们一起来了恙水城。”
“我妹妹的吩咐?”晏明灿纳闷,“柳筑,你也是?”
不是,他妹妹什么时候和柳筑这么熟,还能招呼动他这等烂人,太过意外了。
站在牢房外的高词之问他,“你们,认识?”
高词之虽然是对着晏明灿说话,但明显是问柳筑他们。
“不认识!”柳筑一看见高词之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他怕的厉害,才看见人靠近便尖叫着躲了起来。
张去和芸豆也是一样,均是一副被吓够呛的模样,方才看见晏明灿的欣喜这会儿全没了。
三人齐齐摇头,表示他们之间相互不认识。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他们这么怕你?晏明灿面对三人明显胆怯的目光,无言以对。
“你有钥匙吗?能不能把他们先放了,咱们出去聊,”晏明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地方现在闻起来的味道可不太妙,香味消失了,空气中取而代之弥漫的是一股湿腻到恶心的怪味。
“没有。”高词之如实告诉他,“安载思从不把牢房的钥匙交给其他人,他只有要我伤人的时候才会让我来这里。”
虽然高词之讲的这么轻易,但晏明灿明白,他的伤人和常人的不一样。
袁骁站在他们旁边,就这么一会儿晏明灿已经弯腰,撅着屁股去看捆住牢房的锁了。
“你……”
“别催,我这不是就在琢磨怎么开锁吗?”
袁骁无奈的挠了挠头,而后抡起自己完好无损的那只胳膊,对着一侧竖着的木头奋力一砸。
这地方及阴暗又潮湿,木头早费了,关在此处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水无光,那些逃亡的心思早都被磨掉了,自然不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