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杀了我!”萧竹年尖叫着,“你不杀我,等我出去了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掉你,与我而言是最简单的事情,但那样,会失去很多乐趣,不是吗?”
萧竹年瞪红了眼,暴跳如雷,“扇寻续,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等着。”扇寻续视若无睹,“你姨夫萧华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哪怕是倾家荡产,也会把你救出去。”
“够了!”他的声音变得平静了许多,“萧家怎么可能还没有放弃我?”
“你骗我!”
“谁知道呢?”扇寻续没有回答萧竹年。
他要让萧竹年相信萧家会救他,让萧竹年坚信萧家会耗费极大代价将他带出去。
你看,人永远疑神疑鬼,哪怕他听到的是个真实的信息。
对人上刑,折磨萧竹年……那一切对他来说太轻而易举了,与其拷打他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让他自己摧毁自己,萧竹年内心期盼的一切都会发生,他希望的一切都会像钝刀子割肉一样作用在他身上,折磨他。
或许他永远不会得知萧家何时准备将他当作弃子,他在牢狱中待几日,心中便多几分苦痛。
“扇寻续!”萧竹年抬起头,双目无神,“你放了我,我告诉你到底是谁救的你。”
“不重要。”
扇寻续嘴角勾起一抹笑,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寒气,“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
他神情漠然,没有任何波动,“救了我又如何?”
萧竹年紧盯着他,双眸里没有一丝光彩,他双膝跪地,哆嗦着爬了过来,“扇寻续……”
“你有时间求我,不如想想番邦香的事情。”
“是谁?给你番邦香的人。”
“呵呵……”萧竹年趴在地上,他笑的恣意,“做梦!”
“你是个聪明人,”扇寻续没强求,“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入夜,暮色黯黯,明月高悬。
扇寻续踏在坊间幽深的长街,有些急,他忽而好想晏昭清。
不为其他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顾,只要看看她。
他顾不得一身泥渍和疲态,快步往学堂后院赶。
往日早该暗下来的小屋灯火通明,扇寻续向前,推开镂花的红木门,朝屋内望去。
一看,便呆站在原地。
内堂纱帘软软的垂着,影影绰绰间映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晏昭清正举着手中澄黄的丝线,弯腰,反复对比着绣布上留下的绣线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