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有年盯着牢头的眼睛里充着血丝,半晌才回过头。
他焦急地打量了金繁花一番。
“金姐你怎么样?”
金繁花摇头:“无妨。”
陶有年跟在金繁花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对她过多关心的性子。
因此他也就不多言。
“迎财坊彻底被封了。”陶有年道。
“嗯。无妨。”
“我找过别的路子,对方说,彭良彬这次非常坚持,按律说话,似乎是铁定要关你不放。”陶有年继续道。
金家家大业大,和官府打交道的不只有彭良彬一个人,彭良彬以往对金家总会行一些方便,但这次他显然是铁了心要金繁花低头,故而嘴巴非常紧,其他同僚无论怎么说,都不肯松口。
“不可能是金荻,他没这个本事。”金繁花判断道。
“你的意思是,金荻和彭良彬背后还有人?”陶有年问。
“不出意外的话。”金繁花思考了须臾,“可能是郑家。”
北方五个棉花生产地,楚家占三,金家占一名凤城,最后一块就是郑家所在的潭城。
金家和郑家一直是竞争第二把交椅的对手,常年有各种交锋。
金繁花倒台,郑家就是既得利益者,很难不让人怀疑。
“金荻这个叛徒!”
陶有年对金繁花的话从来不质疑,她说是,那真相就八九不离十。
毕竟金家能打通官府路子,同样家底的郑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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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姐,冯子安他们几个态度坚决,表示只和你合作。”陶有年道。
冯子安少几人就是常年把迎财坊二楼当做聚会休息处的几个公子哥们。
他们各自都是北方成衣铺子的少东家,手上有着做生意的实权。
金繁花当初一点点和他们打通好的交情和关系,可不是金荻这个半路出家的货色能比的。
“毋庸置疑。”金繁花颔,“如果有人要走,你就让他们走,树倒猢狲散,趁这个时候我也正好清点一些人,顺带把身边的人都提纯一遍。”
“我知道了。”陶有年道,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顿了顿,“金姐,那之后该怎么办?”
“之后?”
金繁花瞅了他一眼。
“等。”
“等?”
“现在金家于我而言等于不存在,而官府的路子也打不通,我的手下如今肯定非常忙,接着就是冯子安他们,看他们面对金荻是否能延续和我当年的‘缘分’了。”
金繁花说得沉稳,仿佛这些所有的事情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会吗?如果他找了姓郑的……”陶有年有些担心。
“那就让他去跟姓郑的,看看姓郑的会给他什么残羹剩饭。”金繁花道。
“我知道了,金姐,外面的事情你放心,一些其他的产业我会尽量守住。”陶有年向金繁花保证。
“辛苦了。”金繁花颔,“这次结束后,我会给你副总管的位置。”
陶有年不语,他注视着金繁花。
这个所有人眼里已经是老姑娘的女人,在陶有年看来,是那么的美丽迷人且充满魅力。
他对于什么位置根本不在意,只想跟着金繁花,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但他不敢说,金繁花从来不屑于这种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她就像是一个修炼无情道的女修士,断情绝爱。
“谢谢金姐。”陶有年道。
他打开食盒,将还有些热乎的吃食取了出来。
“金姐,我喂你吃点吧?”陶有年小心翼翼道。
他怕金繁花误会他有别的心思,主要是他真想到金繁花的手上有手铐。
金繁花有神的眼睛盯着陶有年,好像要把陶有年完全看穿似的。
陶有年被瞅得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