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第十五日,晋北第一百九十七年,正宁四年初。
闻妙安同棠溪珏的婚事儿礼部同内府已然操持的差不多了,明日便是晋北的长宁殿下嫁于万晋二王爷棠溪珏的日子。
明颂雅这些时日为着闻妙安的婚事儿忙的焦头烂额的,她不仅要将此事操持好,莫要叫闻妙安在出嫁那日受什么委屈,她又要想法子将此事告知赫连嵘辰,叫他听到信儿了就来京洲城抢亲。
她知闻妙安心中是喜欢赫连嵘辰的,更知她不愿嫁给棠溪珏。
她不知这前朝的政务,不知晋北同万晋之间的牵扯,她只知不能叫自己的至交好友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异国他乡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一生。
奈何这赫连嵘辰自那日得了赫连氏老族长的一封信匆匆回赫连氏后就杳无音信,就连那容纪棠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颂雅这心里急得很,只是她也没得法子,只能想方设法的叫闻妙安出嫁前的日子过得舒心肆意些了。
她这般想着便在大婚之仪的前一日来春山居寻闻妙安。
明日便是大婚之仪了,闻妙安刚试过婚服同发髻便有些疲乏的坐在了海棠树下的坐榻上。
入了冬,这春山居内纵使是烧着火炉子也都是冷的,以闻妙安的身子本是不能坐在此处吹凉风的。
奈何闻妙安要嫁到万晋去了,日后她便没有可以躺在海棠树下的时日了,这般想着朝颜同朝露她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了自家殿下的小任性。
明颂雅匆匆的跑入内时便瞧见闻妙安正躺在坐榻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跑至她身侧轻拍了拍她的肩比划道。
“妙安,快起来。”
闻妙安瞧着明颂雅的神色焦急便以为出了什么岔子的坐起身来紧皱着眉问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明日便是她同棠溪珏的大婚之仪,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便是有辱晋北同万晋国威的大事儿。
她这般想着这眉头便锁的更深了些。
明颂雅瞧出她想岔了便比划道。
“没事儿,只是我想着明天你就要成婚了,嫁与万晋后你我此生怕是没得缘分再相见了,所以我想带你出去再好好的转一转这京洲城,日后你怕是也瞧不见这京洲城的光景了。”
和亲公主,非诏不得回朝。
而这“诏”,非国破不得下。
万晋这些年内乱的厉害,虽有些式微了,但也不会国破山亡的,也是为此闻妙安此番嫁于棠溪珏,日后便再也回不到生她养她的故土了。
若是换在平日里,闻妙安定是不会在这个时辰同明颂雅出门子的。
可今日不同正如明颂雅所说,她若是不去,此生便也没这个机会可以再瞧一瞧京洲城的风光了。
“浅桃,把本宫的披风拿出来。”
浅桃瞧了一眼朝颜同朝露,瞧着这二位姐姐点了头无半分要拦殿下的意思便也匆匆的跑入屋内取了一件儿狐裘来盖在自家殿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