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渊拍拍他屁股上的沙子,“男子汉多一点气度。”
江鹿在旁淡淡一笑,他现在倒说得欢,不知道未来女儿真到了出嫁那天,他会哭成什麽样子。
*
晚上在酒店吃了饭,容迟渊中途离场去打电话,秦淮来的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好消息是,夏令营所有成员都检查过了,没有爷爷的人。
坏消息是,南霖在榕城调查到,谭书晚确实和爷爷有了来往。
容迟渊神情微变,指腹微微捏紧电话:“让南霖继续跟盯着他,F国那边还有剩馀的人?派一部分来随行江鹿和孩子们,随时保护。”
他回座时,饭局差不多结束,他虽然收拾好了神情,江鹿依旧看出他情绪低沉。
待一行人往酒店走,小雨点和小红豆随其他孩子走在前面,她才问他:“出什麽事了吗?”
容迟渊牵着她的手,回眸触到她关切的小眼神,笑了笑:“没事。”
“明天要离开西班牙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嗯,跟你们一起到F国。”他低声道,“但可能无法跟你们走完全部旅程。”
“要留在F国?”江鹿心里轻轻抽了下,忍不住握紧他的手。
感受到她的不安,容迟渊轻声安慰着:“只是处理最後善後,然後就回榕城,会比你们早回去。”
江鹿噢了声。
闷闷的小心思都挂在脸上。
他指尖刮了刮她的脸颊,“笑一笑。”
江鹿牵起嘴角,赠他一个寡淡的笑容。
分开这麽多个晚上,这夜注定不会简单相拥而眠。
却在这时,小雨点突然坐了起来。
倏地,两人都僵住,一片黑暗中侧头看去。
小家夥低着头轻轻:“妈咪我想尿尿……”
容迟渊冷了冷脸,沉了嗓音:“自己去。”
“噢。”
小雨点迷迷糊糊地点头,走到厕所门口,又顿住脚步,“妈咪,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哭?”
“……”
江鹿耳朵有点红,被子扯上来盖住自己和男人,颤声说:“妈咪没哭,你做梦了吧,快睡觉。”
“噢,嗯。”
那小家夥一个人去了厕所,然後再走回来,闷头就睡。
到最後,他沉沉一叹。
江鹿不明白那声叹息是什麽意思,回头看向他,触到他悲伤低敛的黑眸。
“怎麽了?”
“疼不疼?”他反问,帮她轻轻擦拭着。
江鹿摇摇头,柔顺窝在他的怀里,回头亲了亲他的鼻尖,在他眼底看到深深翻涌的不安。
未来的旅程,每晚他们都在一起。
每晚他看她在怀里安然的睡顔,低头轻吻,不舍睡去。
她不知道,这是最後的愉悦与幸福。
但他心里清楚,穷途末路前,他会把每一刻拥有她的感受,牢牢铭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