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神地想着这件事,水声哗哗,老板娘不悦的嗓门响起:“工作时走什麽神啦,小丫头,水费你付?”
江鹿回过神,立刻关了水。
傍晚下班,江鹿手机里跳出一条信息,是孟雪医生发来的孕检提醒。
她打了电话过去,和孟医生约好晚上八点做检查。
于是,关了店後,江鹿便自行坐车去了诊所。
诊所门口,停着一辆漆黑的SUV。
江鹿走过往车窗内瞟了一眼,视线倏地停顿了片刻。
往前的脚步,又不自觉退了回来。
车後座,安静躺着一只乌木色的公文包。
那个包,她再熟悉不过。
那一次他出差前,江鹿替他收拾行李与文件。
收到最後,她毫无耐心地把东西一扔,埋怨他的包太小,中看不中用,什麽都装不下。
月底,江鹿自己花工资买了一个送给他。
容迟渊扫一眼崭新的包,不屑轻笑了声:“江主管眼光一如既往的差。”
但那天起,他每每只要出差或出行,都寸步不离带着她送的包。
便是车内的这一只。
江鹿缓缓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摇了摇头。
她真是魔怔了,怎麽可能是他呢。
走进医院,前台没有人,孟医生也不见踪影。
“孟医生?”
江鹿轻轻地唤着,四下张望,竟连一个护士都没有。
她沿着昏暗的走廊寻找。
诡异的静谧,让江鹿的步伐不敢放得太响。
走廊很长,两侧诊室的门紧紧闭着。
江鹿一一打开查看,空无一人。
走至尽头处的最後一间,房内开着明亮灯光,十分清晰洒在昏暗的走廊中。
透过微敞的门缝,由远及近,淡薄的交谈声逐渐传来。
过分熟悉那个人低沉又富有特征的嗓音,一瞬之间,江鹿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鹿捂紧唇瓣,目光颤抖地往里探看。
数月不见的男人,正背对她而坐,高大的身躯将小椅子挤得可怜。
是她的错觉吗?他的身形,似乎比从前更宽阔了些。
漆黑凌厉的发丶陌生的穿搭丶沉淡的嗓音,无一不让江鹿觉得陌生与心酸。
眼眶潮润,反复掐自己的大腿,一遍遍清醒这不是梦。
孟雪问他:“容先生,服下那药物到现在,有多久了?”
“四个月。”依旧是那惜字如金的语气。
“近一个月来,您是否有女人?”
容迟渊长指轻轻把玩着打火机,慵淡笑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