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回来後就没想过还有和他再次相见的那一天,他甚至做好了放下一切,从此与他桥归桥路归路的心理准备,并在这三年里一直尝试着放下。
所以这三年来,他甚至都没设想过和他再次重逢的场面。
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人,和位面里的每个化身都不一样。
位面里的化身,他可以触碰,无论怎麽样都行。
但现实里的主神是他仰望许久,却一直不敢也不能触碰的存在。
过去一直期盼的事情,如今终于成真了,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了。
他甚至有些怕他还记着位面世界里的记忆,害怕自己企图渎神的卑劣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因为自己在位面里的肆意妄为,都是仗着位面里的主神不知道他是谁,并且历劫後不会记得他是谁的前提下,才敢那麽做的。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光彩的,他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和那些存在于阴沟里丶只敢偷偷摸摸的生物没什麽区别。
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像个变。态一样,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怕被正主发现自己这些见不得光的行径,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因此,他甚至都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之下,让他会觉得自己的那些卑劣行径被挖出来摊开曝在阳光底下,一下子无处遁形。
林慕年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按捺下心里躁动难安丶百感交集的情绪,尽量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不那麽六神无主。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难堪,林慕年思量片刻後,决定当一只缩头乌龟。
他敛了敛心神,故作镇定之馀,又表现出几分疑惑:“我……认识你吗?”
辞尘神情微怔,有些茫然又不知所措,心里也止不住地焦灼慌张:“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林慕年心里直打退堂鼓,紧张地想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是眼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应对之法,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该以何面目去面对他丶和他相处。
他再一次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随後表现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抱歉啊,我确实没有印象。”
因为他不确定他是为何而来,更不敢抱有期望。
他作为主神,身负守护整个星际的重任,来这儿总不能是来追他的吧?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这又不是在位面世界里。
既然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那就不该産生任何不该有的妄念,也不能开这个头,免得到时无法收场。
但是看着对方不可置信,黯然神伤的模样,林慕年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敢多想,于是说:“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以前也没见过你。不过你要找人的话,应该去对面的联盟城,这里是兽人族的地盘,不太欢迎人类。”
在说出这些话时,林慕年看似淡定,但心里却在滴血。
即便他此番真的是为了自己而来,他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任性妄为。
主神就像天边的那轮明月,属于整个星际,却唯独不能是专属他一人的。
他也不能因为私心而把月亮摘下来据为己有,若因他使月亮沾染上一点瑕疵,那他便成罪人了。
他的月亮,就应该干干净净地挂在天上,不该因他沾染上任何污点,而遭受任何人的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