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书上教的道理总是没错的,你要是再不认错,我就去官府掰扯掰扯,看看是给你秀才儿子添污点,还是咱们陆家吃亏?”
&esp;&esp;他深知,大家对于读书人有着发自肺腑的敬意,或许很多道理都讲不通,但是说话的时候说这句话是书上说的。
&esp;&esp;那么这句话就能起到不一样的作用,结局总归是不会让人失望。
&esp;&esp;这不,陆老太被陆老五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暗暗思忖,这个孙子是怎么知道断亲的时候二儿子给了赡养费的?
&esp;&esp;真的是律法说的?当时她确实要了赡养费,整整五十两,其实她狮子大开口就是不想和二儿子断亲,想要用银子阻拦他。
&esp;&esp;没成想他二话不说的拿出来了,她整个人都是傻的,因为她不知道二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到了现在她也没搞明白。
&esp;&esp;农家的赡养费是三百文每年,过年过节送上一些薄礼,就差不多了,她要了整整五十两。
&esp;&esp;当时契书写着以后陆星澜单独立门户,与陆老太的陆家再无半分关系,荣辱也无关系。
&esp;&esp;她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是陆星澜念出来,让她记得,记死,也记住当时自己是怎么逼他的,以后,他不会再顾念情分。
&esp;&esp;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打脸的时刻依旧来了。
&esp;&esp;哪怕那个儿子已经做鬼了,他当初说过的言犹在耳,挥之不去。
&esp;&esp;陆老太脸色黑沉,眼底的暗芒一闪而过,忽然站起身来,“别吵了,咱们走。”
&esp;&esp;陆李氏总算松了口气,她连忙朝依然对她棍棒相加的陆老六陆老七吼,“别打了听不到啊?让不让人走了?”
&esp;&esp;宋初雪停下手,满意的看着起不来身的两个男人和几个鼻青脸肿的妇人,她自个儿只是发丝有些凌乱。
&esp;&esp;手肘上有一道伤口罢了。
&esp;&esp;见陆老太打算往外走,她喝道,“慢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陆家好欺负是不是?”
&esp;&esp;“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要离开可以,把地上弄撒打碎的东西按照市场价赔来,不然,咱们就官府见。”
&esp;&esp;“你和二儿子断了亲,拿着钱去贴补大儿子,大儿子要是因为你有了污名,不能再继续进考,你觉得你的下场如何?”
&esp;&esp;“草席裹尸都没你的份儿吧?怕是要曝尸荒野了呢。”
&esp;&esp;她语气散漫,因着是幸灾乐祸,声调微扬,有种说不出的欠揍。
&esp;&esp;尤其是看着陆老太的目光,冰冷又淡漠,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似的,一点都不带放水的。
&esp;&esp;怕陆老太拿孝道说事?不存在的,早就断亲了,她怕个锤子。
&esp;&esp;陆老太要拉开院门的手一顿,好似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要她拿钱出来,无异于是在挖她的心。
&esp;&esp;别看去县城好像很风光似的,陆从志根本不会给她钱,她身上的钱还是以前留下来的棺材本。
&esp;&esp;平时给曾孙买个糖葫芦啥的还行,要让她赔偿,可不得全部家当都掏出来?那是绝对不行的。
&esp;&esp;人还没转身,已经大声嚷嚷,“休想,老娘是不会赔偿的,断亲又咋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esp;&esp;“你敢说你的儿子孙子,没有陆家的血脉?既然是陆家的血脉。老婆子我吃一顿怎么了,还敢跟我算钱?”
&esp;&esp;【我们赔,我们赔,你别过来】
&esp;&esp;宋初雪早就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一个混不吝的,什么话都说不通。
&esp;&esp;没想到跟她要钱,她连大儿子的名声都不顾了,让她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esp;&esp;只得将目光放在其余人身上,“行啊,你既然不愿意给钱,那就用别的来抵吧,一人一只手,不过分吧?”
&esp;&esp;“我听县衙的的差役说,小偷被抓以后,是需要砍掉一只手的,以示惩戒。”
&esp;&esp;“看在咱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份上,我也要了你们的一只手。”
&esp;&esp;“这样,你们就不用见官了,省得还要受一顿皮肉之苦。”宋初雪一脸我为你们好的表情。
&esp;&esp;看向众人的时候,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人家的手看,跟有不良癖好的人似的。
&esp;&esp;察觉到她的目光,刚才偷了东西的人差点没吓死,把手往身后藏得死死的。
&esp;&esp;一个劲的直摇头,怕不是要摇出脑震荡来。
&esp;&esp;其实,她根本就没听过什么小偷抓到了要砍手,只是她胡诌的,能骗一个骗一个。
&esp;&esp;陆老太听闻,差点没站稳,眼前一阵阵发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怎么可能不知道宋初雪是怎么想的。
&esp;&esp;不过是想让她二选其一罢了,她身子一晃,扶着门板才勉强站稳,想起陆老三的来信。